《缘起缘灭》 第三章 免费试读
事后和黄兰说起与魏俞相遇的事。 她说，”你们这都能碰到，也太巧了。“ 一说起他，黄兰就有很多不满。”他一旦发现不是原来想的那样，就会丢弃，就像以前一样。你不是没见过他早期做得有多不堪了，所以，甭理他，要是我，把他电话给撕了，不对，那纸条接都不接，还给他个什么自尊啊。“ ”这个世界是挺小的。“我想。 ”不说他了，聊点开心的。我最近遇到一些事，要不要听？“她语含欢愉。 ”嗯，说。“ ”我师兄，就是跟你提过的特别有修养的男生，他又约我一起吃饭。“ 她的语气里透着藏不住的喜悦。 ”又？你们最近互动频繁啊，老实说，你们是不是在发展恋爱关系？“ ”我倒希望是，反正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，他可好了，特别有内涵，长得也好，超自律，哎呀，师兄哪哪都好…“ ”你很少夸人的，有机会，我也想认识你这口中的优秀男人。“ ”机会多的是，下次你来我这，我带你认识。“ ”好啊，那说定了。“ ”上次还和我说没有喜欢的人，现在看来这话不够真诚。“ ”上次是上次，现在想明白了这就是喜欢，他就是我想要结婚的对象。“ ”恭喜，我看你是要提早脱单了。“ ”早的呢，他没对我表示什么，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兄弟？“ ”兄弟？黄兰，你是怎么让他产生兄弟的感情？你做了什么？“ ”那还不是，在酒吧打零工的时候，我帮了他。“ ”酒吧？一个女孩救下白马王子的故事，这个故事挺让人期待的。“ ”下次告诉你，我妈来电了，我先接下。“ ”好。“ 半小时后，她发来了语音，说她今年回老家的次数会多些，我问她为什么，她说，”妈妈身体不大好，几次住院我都没在家，她有什么事都没告诉我。“ ”那也是怕你担心，是爱的一种方式。“我说。 ”是，太爱了，比亲生父母还要爱。“ 原本热闹的说笑此时变得无声了。 ”黄兰？“我小声地叫她。 ”呵呵，小飞，我没告诉你其实我在出生时就被父母遗弃了，是养父母收养了我，呵呵，是不是被吓一跳了，刚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，我也是这…
事后和黄兰说起与魏俞相遇的事。
她说，“你们这都能碰到，也太巧了。”
一说起他，黄兰就有很多不满。“他一旦发现不是原来想的那样，就会丢弃，就像以前一样。你不是没见过他早期做得有多不堪了，所以，甭理他，要是我，把他电话给撕了，不对，那纸条接都不接，还给他个什么自尊啊。”
“这个世界是挺小的。”我想。
“不说他了，聊点开心的。我最近遇到一些事，要不要听？”她语含欢愉。
“嗯，说。”
“我师兄，就是跟你提过的特别有修养的男生，他又约我一起吃饭。”
她的语气里透着藏不住的喜悦。
“又？你们最近互动频繁啊，老实说，你们是不是在发展恋爱关系？”
“我倒希望是，反正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，他可好了，特别有内涵，长得也好，超自律，哎呀，师兄哪哪都好…”
“你很少夸人的，有机会，我也想认识你这口中的优秀男人。”
“机会多的是，下次你来我这，我带你认识。”
“好啊，那说定了。”
“上次还和我说没有喜欢的人，现在看来这话不够真诚。”
“上次是上次，现在想明白了这就是喜欢，他就是我想要结婚的对象。”
“恭喜，我看你是要提早脱单了。”
“早的呢，他没对我表示什么，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兄弟？”
“兄弟？黄兰，你是怎么让他产生兄弟的感情？你做了什么？”
“那还不是，在酒吧打零工的时候，我帮了他。”
“酒吧？一个女孩救下白马王子的故事，这个故事挺让人期待的。”
“下次告诉你，我妈来电了，我先接下。”
“好。”
半小时后，她发来了语音，说她今年回老家的次数会多些，我问她为什么，她说，“妈妈身体不大好，几次住院我都没在家，她有什么事都没告诉我。”
“那也是怕你担心，是爱的一种方式。”我说。
“是，太爱了，比亲生父母还要爱。”
原本热闹的说笑此时变得无声了。
“黄兰？”我小声地叫她。
“呵呵，小飞，我没告诉你其实我在出生时就被父母遗弃了，是养父母收养了我，呵呵，是不是被吓一跳了，刚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，我也是这样，满脑子是糊，怎么可能呢？他们真的，真的对我太好了。”
听到她哽咽的鼻音。
“我那时在想，是不是我不好，父母才丢下我。”
“不许这么说自己。”
心疼她，如果此刻在她身边，我会抱住她，给她安慰。
“谢谢你。”
她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，“我就说嘛，说出来总是好的，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了。呵呵…算是解了心头一块东西。还有，不许因为这个离开我。”
“怎么会？”惊异于她的话。
以为乐观天性的她，身上集合着我无法拥有的阳光，她也有她的隐痛。她将它们放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，如同我一样。
我不知道一个人在知晓身世之后，还能保持这样开朗的天性是怎么做到的。很少听到她的抱怨，她热情，好打抱不平，但她也敏感，和我在某些方面有着相似的地方。
我们能够走进，或是从她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。
九月的一天晚上，公交车上人不多，我找了位坐下，习惯性地带上耳机。
城市夜空沉沉欲下，听着音乐闭目养神。手机里传来声响，黄兰发来了语音信息。
“小飞，我回乡啦，这儿的夜空是我在城里看不到的，靠在藤椅上，看天上的星光。小飞，你在干嘛？”
“本来无聊到想睡觉，一看到你的信息就精神了。”我换了姿势坐好。
公交在下一站停留时，我下车了，寻一个离住处最近的咖啡馆，点开视频。
她说，“回到家里，感觉又成了长不大的孩子。爸爸摇手扇，妈妈端来了我爱吃的水果，他们说了很多，无非就是在外要注意什么，为人处事要谦虚，不可过于高调会引来是非。很久没有听他们的唠叨了，倒是怀念。我妈说，小时候我很皮，能爬到树竿上，那速度快得直将她心脏都吓出来了。”
在她的讲述里，我看到了在角落里穿着花衣花裤的女孩，那是我五六岁时学着男生的样，撑开双脚至门下到门上用力往上，涨红着脸朝下面的伙伴大喊时，随着一声“你姑来了”，他们全跑光了。
“小飞，在听吗？”黄兰将我的思绪赶跑。
“在。”将冒出的场景压下，听黄兰讲她的过去。
黄兰说她在 13 岁的时候见过她的亲生父母，那天，她像往常一样和伙伴们玩着“司令军官”的游戏。临近中午，突然心口疼，伴着晕眩，再后来她被送到了医院。
她昏迷了很久，等她醒来了后，爸妈高兴得像个失疯人。
黄兰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：“我见到了我的亲生父母。”
妈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，说她糊涂了。
以前和伙伴们闹脾气时，他们有时会嘲讽她是捡来的。为了这事，她少不了用拳头和他们说话。也许是被她反击的样子吓坏了，他们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。
在医院里，她听到了陌生男女的对话时，她就知道那一定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，她能感觉他们就站在她的面前。
她说，“是一个男人的声音，‘我早说了，这孩子命不长。’”
女人说，“‘如果生的是男孩，你会丢吗？再怎么样，我也是她妈。不像你，就想着男娃。’”
男人将女人的话打断，“你尽说我，那个病怎么养？走，走，走，趁着他们还没来，我们走。”
“如果不是娃的养母来找我说去看看娃，这么多年了，你也不管她死活…”女声越来越小，直到听不到。
她说，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？她像不像他们？他们会不会有时想起她？可能他们以为她早就不存在了。
黄兰说那时她急切地想知道真相。
妈妈说，‘本不想告诉你，有没血缘没有关系，重要的是，你是我们的女儿。可是我不说，对你也不公平，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。我和你爸想着你上了大学再告诉你，现在你既然知道了，也是天意。'
后来她才知，医生告知了可能出现的那些不好的结果后，爸爸连夜出发找了他们。
黄兰是被丢在一处乡村校园的门口，妈妈当时在村部任教，早起锻炼时就看到一个草篮筐里面裹着小被的娃不哭不闹。
她名字里带兰，原来出自这里。
当时妈妈吓了一跳，以为是死婴，探了探口鼻，还有呼吸，爸爸听说后从城里赶车到了学校。
她就这样成了他们的女儿。爸妈想着或许她身体有什么疾患，于是将她带到医院做了多项检查。
检查结果是先天性心脏病。像她这样爱动的女孩，爸妈费了好多精力，因为过度运动，体力消耗大，她的身体虚弱，去医院是常事。
他们将黄兰捧在了手心上。
她说，能够长这么大，真不容易。
“小飞，你说，他们会后悔吗？”她说这话的时候，我看到了她用笑代替的悲伤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般脆落。
她说，她有瞒着爸妈去找过亲生父母，发觉没有照片，没有地址，不知全名，什么都没有，只能毫无头绪。后来，在妈妈的帮助下，她找到了他们。他们在邻县的小镇，有儿有女，她的突然到访没能改变什么，只是让她断了这份念想。
“小飞，他们忘了我，不对，他们当我已经死了。”
视频里未有她的画面，只有黑暗的一片。
“现在你有一对爱你的父母，这是你的福气。你只要想着他们就好了。”眼睛热热的，“你已经很坚强了，如果是我，做不到像你这样。”
听故事的人还依然在心魔里走不出。
“我们互相陪伴，只要你需要我，我都在你身边。”我说。
黄兰重新回到了画面。
“小飞，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，就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，”她停了下，我就在想，“如果有人欺负你，我一定把他们给打跑了。”她笑得欢了，“正愁那一身功夫无处施展，这不，机会就来了。”
嘻嘻笑笑的黄兰回来了，我也轻松了。
和她在一起，我不自觉地受她影响。
她教会了我一些拳脚，虽然她常说我耍起来的招式就像个绣花拳，我倒觉得，它们让我变得自信。
“不要把一个人当做偶像，不要太迷恋别人。”黄兰曾说过这样一句话。
我或是在这样的心态下依着影子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黄兰在老家呆了四五天后，回到了工作岗位。
她说，她害怕离别，所以，不喜欢爸妈送她。每次他们都是看着她上车后，他们才离开。
“有牵挂、有相聚、有别离，人生总在许许多多情感里体验着，重复着，快乐并痛着，这就是人生的情感轨迹。”
“还是文艺范十足，”她爽朗地放声，“我现在可要好好傍着你，以后成名了，你可不能忘了我这个老朋友。”
她总能让我看到希望。
我没有告诉她，在梦里我们几次三番地分开，形同陌路。
我是个不祥的人，和我走得越近，好像都没有好的结果，就像哥哥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