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和李谨之在一起的第七年》 第5章 免费试读
那是我到北京的第二年,我带着人生中最伟大的憧憬,从遥远温暖的南方扑向这片厚重的北方土地。
那时,一场央美首席教授的画展,光是一张门票就花费了我近半月的生活费。
初见时,他一身黑色西装正经笔挺,但衬衫领口散开的扣子,昭示了他这人漫不经心的内里。
我曾独自观摩过那位教授所有的画作,因此在他领着一群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长辈,一通瞎介绍时,我忍不住小声开口:「这幅画是以夕阳微弱的光芒隐喻垂死的状态,并不是旭日初升……」
他一手插着兜,侧首看过来,笑得无伤大雅:「哟,遇着行家了。」
眼前的男人,面庞如雪一般冷白,鼻梁挺直陡峻,看过来时一双眼低低地压着,不让人窥见半分隐秘,哪怕是热切地笑着,也是疏离又冷漠。
我抱着书包,俏生生地站着,脸色都有些泛红。
那时真是,年少多情常常难忘。
只消一眼,我只看了一眼,便记住了那棱角分明的下颌,从眼梢处往下潜藏的一段多情和风流。
后来,我同他在一处时,才知道,原来那位我久闻大名的央美首席教授是他姑姑。
而他当日瞎胡闹讲的画作赏析,是他姑姑指着画同他娓娓道去的,只有我,是凭着那些虚无的传闻揣测出的释义。
同年,有人胆大包天,在狭窄的校区内飙车,一连撞了几个实验楼的大门。
那会儿一些高门子弟在外头闯了祸,嘴里就高嚷着自个儿爹是谁,脾气比皇帝还大。
唯独这位撞了车的,被人提着脖子跟行政的人道歉。
那是我第二次遇见李谨之,他手里按着那个年轻人的脑袋,冷着面让他给人道歉赔礼。
年轻人叫方逾白,看见我时,一溜烟跑了过来,连比划带结巴地说:「姜礼,你别误会,我不是那种不着调的人,我就是一时脑袋胀气了,我下次不会了。」
我越过他的肩膀偷偷看了远处的男人,一面不解:「你不用同我解释,我跟你好像不熟。」
方逾白挠了挠头,不知为何深深叹了一口气,一张俊美至极的娃娃脸,稍显稚嫩。
听说他跳级读的书,与我同一级,但比我还小上一岁。
但李谨之有一次被他烦得不耐时,揭了他的短,说他这学历是他家老子捐了两栋楼换来的。
也是那时我才知道,他们家族信奉在外地调,那四年里,几乎没有一人知晓方逾白的来历。
只有我知道,他是李谨之的表弟,是难得能让李谨之付出几分眼色的人。
但我所知也就止于此,从未细想深究过。